就在这时，门口那辆黑得发亮的悬浮车，一点声儿都没有，跟鬼似的就停那儿了。

车门滑开，走下来的男人，一身剪裁合体的米色西装，不是那个在全城直播里出尽了风头的联邦神使洛基，又是谁。

他身后只跟了俩随从，脸上那副温和的做派，瞧着比谁都亲民。

“穆炎，闭嘴。”艾莉亚从里屋出来，盯着来人。

洛基像是没瞧见她那能杀人的架势，径直走向叶羽，伸出手，热情得恰到好处。

“叶羽先生，我为昨天的混乱，向您和您的朋友们道歉，并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他这声音，自带一股让人信服的劲儿。

叶羽从椅子上慢吞吞地站起来，跟他握了握，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神使大人太客气了，小事儿。”

手掌碰上的瞬间，叶羽那副散漫的表情滞了半秒。

空的。

这人的手，没有活人该有的任何能量反馈，握上去，就像握着一块温热的人造硅胶，完美，却死气沉沉。

“叶先生过谦了。”洛基收回手，又看向白恩恩，“这位想必就是白恩恩小姐，两位的力量真是叫人惊叹，云州有二位在，是所有人的幸运。”

白恩恩只是点了下头，往叶羽身后站了站，没吭声。

洛基又滴水不漏地客套了几句，把平息暴乱的功劳全推给了叶羽和协会，姿态放得极低，随后便笑着告辞了。

“这家伙……”穆炎看着远去的车，挠了挠头，“总感觉哪儿不得劲，又说不上来。”

“他不是来道歉的。”叶羽坐回椅子里，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面，“是来踩点的。”

第二天下午，诊所里就叶羽和白恩恩两个人。

门帘突然被猛地掀开，艾莉亚闯了进来，呼吸都乱了，瞧着是真急了。

“叶羽！”

“怎么了，艾莉亚主管，什么事儿这么火急火燎的。”叶羽抬起头。

“出大事了！”艾莉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跟前，声音压得极低，“我查到了，协会里有灵枢堂埋下的钉子！”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密封文件袋，直接塞叶羽手里。

“这是我刚弄到的机密情报，叛徒的名单，还有他们跟联邦勾结的证据！现在协会里我谁都不敢信，这东西，只有放你这儿我才放心！”

白恩恩站在旁边，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

眼前的艾莉亚，有点不对劲。

平时的艾莉亚，风风火火，嗓门儿大，但绝不是现在这样，急切中透着一股子刻意压制的平稳，反而假得很。

“这么严重？”叶羽接过文件袋，也跟着严肃起来。

他的指尖在接过文件袋时，擦过了“艾莉亚”的手背。

就是这一下。

叶羽心中瞬间雪亮。

手感没错，能量波动也没错，跟艾莉亚本人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也仅此而已。

真正的艾莉亚，能量是活的，会急，会燥，会因为各种念头而翻滚不休，乱七八糟，却充满了生命力。

眼前这个，她的能量流动，就像一条设定好流速的管道，精准，刻板，完美得没有一丝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