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本能地弓身跃起，在空中化作一团虚实相间的黑影。第三道、第四道紫雷接连劈空，整座山头被轰成盆地。当第九道紫雷落下时，它突然人立而起，破碎的妖丹中迸发出混沌气息。

雷光里，焦黑的兽躯寸寸剥落。

烟尘散去时，披着玄色道袍的青年半跪在地。他生着双罕见的异色瞳，左眼金芒如日，右眼幽蓝似海。指尖残留的雷火尚未熄灭，在皮肤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罗盘纹路。

"这就是...人身？"

沙哑的嗓音惊起林间寒鸦。青年颤抖着摸向头顶，那里本该有的豹耳已然消失，却摸到满手腥黏——七窍都在渗血。强行融合异界魂魄的代价，是识海里空缺了大片记忆。

百里外的玉虚宫中，元始天尊猛然睁开法眼。

诸天庆云泛起涟漪，映照出苍梧山方向的异常天象。圣人指尖轻掐，先天八卦虚影在庆云中流转，却始终算不出渡劫者的根脚。这种脱离天机掌控的存在，自鸿钧合道后还是头一遭。

"南极。"

随着圣人轻唤，鹤发童颜的老道踏云而至。元始天尊凝视着庆云中那道模糊人影，白玉似的面庞泛起冷意："去接引那位新晋道友，就说玉虚宫缺个洒扫道童。"

"谨遵法旨。"南极仙翁躬身时，眼底闪过一道金箍虚影。那是圣人种在门人元神中的禁制，方才推演天机时竟有瞬间松动。

此刻苍梧山巅，申公豹正盯着水洼中倒影出神。水面映出的青年约莫二十七八，眉宇间还残留着兽性的凌厉，最奇的是发间掺杂着几缕银白，像极了前世实验室里未老先衰的同事。

"宿主请注意，玉虚宫接引仙光将在三十息后抵达。"

机械音再度响起时，申公豹浑身汗毛倒竖。前身记忆里，元始天尊最忌披毛戴角之辈，此刻派来的绝不会是什么善茬。他本能地后撤半步，脚下阴影突然沸腾，裹着他沉入黑暗。

三十里外某处山洞，申公豹从岩壁阴影中跌出。新觉醒的暗影穿梭还不熟练，道袍下摆被空间乱流撕得粉碎。他靠着洞壁剧烈喘息，发现右手不知何时攥着块青铜残片——正是先前妖丹里出现的罗盘碎片。

"这是何物？"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本系统乃遁去的一所化，检测到宿主具有反抗天道的潜质......"

话音未落，整座山洞突然亮如白昼。洞外云层中垂下万丈霞光，仙乐飘飘间，南极仙翁驾着九头狮鹫缓缓降落。老道慈眉善目，手中拂尘却吞吐着凛冽剑气。

"道友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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