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董鹏飞表现得有些奇怪,主动跟他打招呼,说起一些内部消息,比如今天又抓了几个军统特务,期间有谁反抗被当街打死,又比如日本人的严刑拷打手段多厉害,蘸了水的鞭子打下去皮开肉绽,没几个人扛得住等等。
刘子魁现在风声鹤唳,听着这些心头一紧:“他跟我讲这个干嘛?难不成怀疑到我头上了?”
于是赶紧打岔说自己还有很多信要送,改天再听他细讲,一路小跑地走了。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他都疑神疑鬼的,总怀疑自己身后有特务跟着,七拐八绕用了好几种方法来甄别。
不过到了下午他就想通了,这半天纯粹是自己吓自己,如今他身份干净职业正当,手里一没情报二没违禁品,就算是被汉奸特务盯上又有什么好怕的?而且越是这样夹着尾巴,就越表现得心虚,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他回邮局后开始跟人讨论时局,打听各种消息,工作的时候学着偷懒摸鱼混工钱,晚上喝酒吹牛跟工友们打成一片。
他还想好了,明天万一再见到董鹏飞的时候不能逃避,要像普通群众那样表现得很感兴趣,要拿一些假的不能再假的小道消息跟对方讨论,反正要表现得和以前一样!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他都没见着董鹏飞,只把报纸交给院门口的哨兵。这时候他还暗中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躲过了特务的试探,可以像钱掌柜交代的那样,像一颗种子慢慢扎下根去。
他哪知道,王茂生埋下的种子也开始生根发芽了。董鹏飞在得知王茂生被关押审讯后就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这人不是个大汉奸?要不然这次因为一个烟盒揪出那么多抗日分子,木村课长应该重赏奖励他,而不是关起来审问。”
联想到王茂生平时的表现和给他灌输的那些抗日主张和道理,他忽然越想越不对劲,连夜起床到王茂生住的房间一通翻找。
一同值守的特务问他在干什么,他毫不避讳地说找找有没有证据交给日本人。同伴骂他想立功表现想疯了,便不再理会。
而董鹏飞还真就在挂在墙上的旧衣服口袋里找到了烟盒。也不怪王茂生藏得不严,而是他被带走得太突然,只来得及借口换件衣服,把一直贴身保管的东西转移到这衣服口袋里。
如果是以前,董鹏飞很难对这烟盒起疑心,可自从他得知城内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因为一个烟盒,自然要认真查看一番。
他把那些卷成圆柱的烟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墨迹就知道大有问题,再轻轻舒展开纸片,倒掉少之又少的烟丝,他就看到了王茂生在新华院的采访笔记。
他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瞬间就明白了王茂生的心思。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两条路,告发王茂生去日本人那里邀功领赏,或者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把烟盒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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