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轻轻摇了摇头,道:“暂且依孙御医的方子施治吧。”
孙安眸中失落难掩,却也只能颔首领命:“谨遵吩咐,全凭孙御医裁夺!”
暮色渐沉时,苏欢步出濯王府。
离陀与孙安今夜留在此处,轮流照看姬修。
苏欢刚踏回苏府,便撞见苏景逸正归府。瞥见那抹熟悉的少年身影,她才猛然惊觉,今日原是太学休沐日,忙了整日,竟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姐姐。”
苏景逸疾走几步,先打量苏欢与苏芙芙,见二人安好,才暗暗松了口气。
苏欢瞧出他的紧张,浅笑道:“可是太学里遇上烦心事了?”
苏景逸摇头:“倒也无事,只是……”他犹豫须臾,还是问:“姐姐今日怎回得这样晚?”
苏欢莞尔,牵起苏芙芙往内院走:“去了趟濯王府。”
苏景逸眉心微蹙,转瞬又平。
苏欢将他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已猜得七八分。
她在案前坐定,案上饭菜已摆好,还放着一碟桂花糕,显然是景逸特意给芙芙带的。
苏欢捏起一块喂给苏芙芙:“看,你三哥特地给你带的,别贪嘴。”
苏芙芙腮帮鼓得圆圆,还朝三哥笑出两个酒窝。
苏景逸却无心看这温馨景儿,犹豫片刻,阖上房门,确认无人,才斟酌道:“姐姐,今日太学里……有流言。”
苏欢尝了口桂花糕,觉甜味过重,便倒了杯清茶润喉。
茶香清冽,瞬时冲散甜腻。
“与我有关?”
苏景逸一怔:“姐姐……早已知晓?”
苏欢挑眉:“若与我无关,你何须特意提及?”
苏景逸本不知如何开口,听她云淡风轻,悬着的心倒落了半截。
他顿了顿:“确与姐姐、还有濯王殿下有关。”
苏欢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苏景逸抿了抿唇:“姐姐今日去濯王府,可是因二皇子突发恶疾?”
苏欢摆了摆手:“恶疾倒称不上,不过吐血昏迷罢了。孙御医今日也去瞧过,此刻还在濯王府呢。”
苏景逸默然。
忽觉事情似没他想的那般严重……
苏欢反问:“这消息竟传到太学了?”
“嗯?”苏景逸一时没反应过来。
“二皇子的事。”苏欢道,“我今早在宫中听闻,便直接去了濯王府。按理知晓的人不多,怎连你也听闻了?”
苏景逸轻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太学。那里头尽是权贵子弟,人脉盘根错节。即便刻意封锁消息,濯王府派人进宫,又如何瞒得过他们?”
何况离陀与苏欢进府时正大光明,稍作揣度,便知濯王必是出事了。
苏欢倒也不意外:“大体如此。接下来一段时日,我怕是还得常往濯王府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