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赐婚他不能违抗!”秦子璎不知当年实情,却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论秦枫明是与顾汐悦两情相悦,还是太后她老人家在乱点鸳鸯谱,都由不得他们。
“可他确实娶了汐悦!”
“不然呢?抗旨还是逃婚?他至少给了我娘一个名分不是吗?”
“你是在怪我?”
“微臣不敢!”秦子璎面无惧色淡淡答道。
“呵,是没有还是不敢?”景帝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冷笑一声。当年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无法为自己争取,可现在他是九五之尊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忤逆他。这些年他对秦子璎关爱有加,可确实不曾尽到一日父亲的职责,这孩子还没有母亲,娇纵些又如何,他允许秦子璎这样他就可以这样。
“好,那就不杀他。”景帝笑着说,双眸幽暗却如猎鹰盯着四处逃窜的田鼠,“可我也不能放过他,但答应过你的朕都会做到。”
右手轻挥示意秦子璎下去。
秦子璎离开后,景帝靠在龙椅上,若有所思。他明白,虽然饶了那个人的性命,但事情远没有结束。他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杀了确实无趣,而秦子璎注定要在这场风暴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只是那时他可不要后悔才是。
叫来林宝公公耳语几句“去办吧。”
“老奴遵旨!”
……
立冬将至,秦子璎又到宫里请安,拜别后他照例绕道去了广寒殿,这殿如其名宽敞却寂寥得紧。景帝还算言而有信,没杀秦枫明,也没治他的罪,只是将人软禁在此,衣食吃住都有人照料,除了不自由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秦子璎走进广寒殿,看到秦枫明正坐在窗边发呆。他心中一阵酸楚,快步上前握住秦枫明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异常冰冷。
“阿爹,你还好吗?”秦子璎关切地问道。“火盆呢?手炉呢?”
秦枫明回过神来,微笑着说:“我没事,这里的生活还算清静。爹乃是练武之人身体康健不需要那些东西。”
秦子璎不知道他是在故作坚强还是对于秦枫明来说这样比以往马革裹尸的日子确实好太多。
他嘱咐秦枫明不要贪凉,该加的衣服还是要及时穿的上。
他还会欲说些什么。这时,一名侍卫走进来,递给秦子璎一封密旨。那上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景帝的御笔。
秦子璎拆开信封,看完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与其说是密旨不如说是一封请柬,竟是要秦子璎参加三日后的冬日宴。秦子璎心中暗自揣测景帝的意图,他不知道这场宴会是否又是一场鸿门宴,其中隐藏着多少阴谋。但无论如何,只要秦枫明在广寒殿一日就会像软肋暴露在景帝面前,可以随意被搓扁揉圆,无论什么要求他都没有拒绝的能力。
三日转瞬即逝,宴会当晚,雪后的宫殿灯火通明,昏黄的灯光照得那红墙碧瓦都艳丽极了,觥筹交错间鼓乐丝竹不绝于耳。秦子璎想起那日的上元宫宴,一样是火树银花热闹非常却早已物是人非。
临行前他如约换上男装,十余年来头一回,多少有些不适应。那暗紫色雨花锦绣彩圆领袍着实华丽,搭配上墨色绦带,悬一块金镶玉的麒麟玉牌 ,衬得他孩童身段也挺拔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