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风云录

第118章 言之道(1 / 2)

这酒越喝越起兴,刘心茹待二女饱腹之后,便同往二楼歇息去了。

大厅中只余三人,一个游历四方见多识广,一个憨厚老实待人以诚,还有一个二世为人,阅历不凡。

这一番,直至夜半。

街上传来一阵打更之声,阴天阙道:“且起了此杯。”

两坛子酒不禁喝,天色早已深沉。互道了声,各自睡去。

饶是闫不予这身子,却也是晕乎乎,一脚轻一脚重,东倒西歪的回到房间之内。虽然后劲颇大,但灵台却难得清明。

此时,客栈早已熄了灯,闫不予听得四人的酣睡之声,嘴角渐渐泛起微笑。他很满足,也很知足。

且不说前世与人争的家破人亡,父女不能相识,更是赔进去了老婆,要说这心中无恨,端是自欺欺人。

前世争了一辈子,也修了一辈子。道法是上去了,可这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故若此,今世且不修法,且来炼体。

虽说先炼体,后修法困难无比。但是比之前世的条件也是好的许多。

独自盘坐于床边,细细冥想。

“身似混沌,亦藏五行。”

“心、肝、脾、肺、肾。”

“皮、毛、骨、血、肉。”

“为师有两法可成炼体之术。其一,练内而不练外。其二,练外而不练内。”

“师傅,此二法何解?”

“这其一,如仙人之流,引气入体淬炼五脏,断可再续,无可重生。这其二,如这龟甲之流,外力不可崔,而内如琉璃。”

“师傅,这等粗鄙之法,弟子不练。”

“你这小鬼,满口胡言,此等高深之法,怎么便粗鄙不堪,真乃气煞我也。”

“师傅你看,这二法合二为一,方可成全。”

“你当为师不知焉?此二法本于一处,奈何天地大变,灵气骤减,大道不全,故法只可修一半。”

“弟子愿修此法,不修此体。”

“你可莫要后悔。”

“弟子不后悔。”

细细想来前世之事,闫不予喃喃道:“师傅,弟子悔矣!”

虽不曾练,却是记得。

只不过闫不予从未见过完整本炼体,故所只练些拳脚,用吃食来改造身体。

所幸神州不缺这些东西,要不然闫不予可不敢独自跑到荒山老母的地盘上。

夜深而无声。

从远及近,打斗声逐渐变大。也惊了冥想之中的闫不予。

他此刻耳畔想起了麻秆的话,但是黑夜对之于闫不予来说,怕是似还燕归巢,久违的心头泛起激动。

轻手轻脚的打开窗户,纵身一跳,反身落于屋顶之上。而后急忙蹲下,眺望远方。

好巧不巧,阴天阙在另一屋顶,二人沉默不语,点头示意。

只见远处点点霞光,时而闪烁,时而耀目。以闫不予的眼力,自是看不太清楚。好在这二人越打越近,急奔冯郡而来。

眼看便要入城,那城前不起眼的旗帜,却悄无声息的陡然放出光彩。直至把个冯郡包裹在内,二人不得入内。

被罩在其中的闫不予陡实惊了一跳,此时,却是不知阴天阙何时到了闫不予身前,道:“这便是帝君所炼制的护城旗。”

“便不怕被偷了去?”

阴天阙听闻,愣了半晌道:“偷?何人敢偷?”

闫不予道:“我入城时,看这旗入土不深,端是无几斤重,却从未有人得手?”

阴天阙道:“有人得手过。不过离开护地之后,通体大光,白昼亦可见,莫说黑夜了。帝君说:“三日之内,完好放置原位,自取令罚,不深究矣。若不听从,便将此人裹入旗帜之中,以儆效尤。”

闫不予诧然道:“那他可遵帝君令?”

阴天阙摇摇头,道:“未曾归还,遂一咒,旗帜自裹,待旗帜解开之时,内空无一物。”

闫不予道:“恐怖如斯。”

“此光为之天阳之光,同大日有异曲同工之妙。”

“受教了。”

阴天河望向城外道:“我观你非凡人,切不可自甘堕落。天地将乱起,只有自强方可存活。”

闫不予笑道:“小子微末之资,怕是波及不来。”

阴天阙道:“大乱来临之际,先波及的,便是你这等微末之资。如你父,你母,以及那两只精灵。”

闫不予沉默,心中有些许慌乱。

阴天阙看着闫不予,讥讽道:“怎得,怕了?”

闫不予道:“伯父所说不错,小子怕了。”

“时光可不会等你怕不怕。乱至,无人逃脱。你且莫说那些成仙得道的,那时他们可是出不得手的。”

闫不予深深鞠了一躬,遂返回屋内睡下。

睡下之时,细细思索起来:“我本以为天塌了,有大个子顶着。却没想到这些能力通天之人却是出不得手,为之奈何。”

迷迷糊糊中睡去。

第二日,是被饭菜的香气所引诱醒得。

犹豫昨夜都吃了酒,今日却是都起迟了。

众人用了早饭,闫不予而后退了房间,便准备起身。

小机灵与一小仆牵了车马停于门口,道:“贵人们欲往何处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闫不予道:“一路向南,帝都也。”

“那可有些路程哩。出冯郡向南三百里有吴郡,再向南四百里为赵郡,而后方及帝都。”

闫不予微微皱眉道:“确实有些远,好在也不急,且边走边游吧。”

这时,刘心茹道:“哲儿,还是快些的好。眼下时节已近小雪,亦离你生辰不远矣。再说你舅舅是个粗人,哪晓得什么章程,得早去予他帮衬一二。”

闫重道:“茹茹你说的有理。奈何这马纵使四腿不停,亦是那般,快不了多少啊。”

寒如霜道:“要不我和妹妹弄些法术,带伯父伯母去也?”

话音刚落,小机灵便急忙道:“小姐莫要弄法术,五斗城内有命令,各郡各部不得于城内施法。违者斩之。”

闫不予听闻道:“不可,且不说城里城外,你等修为不深,不得长久。”

冷如雪一撅嘴道:“师傅,师傅。若不然换些马匹吧。”

闫不予问道:“小机灵,可有好马?”

小机灵回到:“好巧不巧,前几日灵宝城来了一批座驾,此刻正于城内西北处跑马场入住。”

“是及,是及。”阴天阙从门内走出,边走边道:“赶巧,我欲寻一良驹,正好同去。”

闫重道:“那就劳烦兄弟了。”

阴天阙摆手道:“哎,休要客气。且随我来便是。”

这时,寒如霜道:“师傅,这两匹如何处置?”

只见她轻轻抚着鬃毛,颇为怜爱,却是舍不得。

闫不予正待说话,刘心茹道:“霜儿,看你这般不舍,如今却是只能安置于这客栈之中了。”

寒如霜脸色一红道:“伯母,我姐妹自幼孤苦,整日于大山中与虫林鸟兽为伴,亲近的紧。”

阴天阙听闻,哈哈一笑道:“小姑娘倒是有几分怜惜之情,非我说大话,那灵宝城的好东西可谓多如牛毛,问他们寻一两件储物法器,也不是甚难事哩。”

众人听阴天阙这一说,皆是来了兴致。

寒如霜也愁眉解消,对着两匹马儿道:“切莫焦躁,如今可一同上路。”

话说众人一路兴致高昂,一路说说笑笑,不觉的到了跑马场场门处。

真是个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我说这一路来不见人多,却是都来这来了。”闫重道。

阴天阙解释道:“这灵宝城的游商一年四季周游神州。或换,或卖。一年一次,怎能不热闹。”

在众人感叹之际,闫不予却是观望了起来。

这跑马场着实不小,大概看来,足有百亩之余。大道两旁尽皆摊贩,大都是城内居民所占,卖些玩耍,吃食。

在大道最后却是竖立一木牌,上书着“灵宝售换处”,尤为显眼。

闫不予看着众人,说到:“父亲,母亲,我等难得来一次,又凑巧碰上这等热闹,这赶路也急不来,不如大家都去逛逛,一个时辰门口处汇合,如何?”

刘心茹同二女自是欢呼不语。闫重本不喜这等事,但看刘心茹这神情,却是不敢推脱,急忙应承道:“哎,哎,你小子说的即是哩!”

刘心茹道:“怎得,如今我人老珠黄,配不上你不是!”

这话可把闫重惊得满头大汗,急忙道:“茹茹,你这是哪里话,我是怕我这老粗给你丢了脸面,徒惹自家气。”

刘心茹道:“行啦,行啦。老大不羞的,贫个什么。你且跟着我便是。”

“唉,唉。”闫重偷偷怒瞪了一眼闫不予,却也不好说什么。

刘心茹又道:“霜儿,雪儿,你二人是随我还是跟着哲儿?”

二女正思索间,闫不予却是道:“娘亲,我想让她二人自行玩耍一番,以磨一下道心。”

“如此也好。”刘心茹点头道。

而后,闫不予给了些银钱于二女,道:“此处人间,不同于山林。切记不可卖弄,休要弄法。自去玩耍罢。”

冷如雪自是欢呼一声,便要撒腿便跑。好待寒如霜拉着,躬身道:“谨遵师命。”

看着众人渐渐散去,闫不予掏出香烟,打开火折子一点,顿时成为周围的另类,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香烟,也只是一口有味,其余徒惹烦恼罢了。

嘴里叼着香烟,闫不予的本性顿时暴露无疑,活脱脱的地痞流氓。

只要是从他身旁路过的人,皆避之。

闫不予却是不知,此时冷如雪拉着寒如霜躲在角落,只见她从衣兜里掏出一支香烟,很明显,闫不予制作的。

“妹妹,你怎么的来的这东西?”

“嚯嚯嚯,休问休问,当然是偷得啦。快予我火折子。”

“你啊,唉,火折子不在此处....休要乱摸。”

闫不予自是不知其道不孤,此刻,他正往大道最后处前进。

两旁松柏翠挺,只余枯枝乱摆。虽是隆冬绿凋零,犹有青翠依旧。

“哎,公子,来份热食,暖暖身子吧。”

“刚出笼的包子,趁热趁热。”

“小娃娃你想要个什么糖人,有马有龙,有猫有狗,你喜欢哪个,老朽给你画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前世有吃食玩耍的,这里虽有,但单调单一。但是这里有的功法灵宝,前世却是极难寻得一件。

内心的期待与兴奋不由得使其加快了脚步,将近时,也不由得头脑发昏。

确实民众太多,无从下脚。

闫不予也想如前世般拨开众人,奈何发现,此路不同也。

“小子,你再拉一人试试?”

对着众人的怒目相对,讪讪一笑,躬身告罪。

那人见闫不予是个有礼数的,便转头对他道:“小子,看你知些礼数,我也不诳于你,这灵宝城一年一次,先到先得,那家不是早早的过来占位?似你今日这般,往日也不是没有,仗着身高力大,众人也为之奈何。好再灵宝出面,制定个规矩,你可知?”

闫不予请教道:“小子不知,能告知否?”

那人道:“嗯,便是:若如恶霸行径,不尊先后,则不予换卖。”

“原来如此,多谢老丈告知。”

而后老丈却是不再理他,闫不予却有些闷闷。

心道:“如这般,莫说一个时辰,便是一天也到不了案前。须得想个法子。”

点燃香烟,苦思冥想,叹道:“原来我如此蠢笨乎?”

“那家走了水,呛死个人。”

“咳咳,不像是走水,倒像是纵火。”

“呸,你家纵火这般没动静?”

“兴许是皮孩子点些枯枝烂叶罢。”

“非也,非也,你等瞧那小子。”

众人闻声回头一看,好家伙,自是闫不予在其身后吞云吐雾也。

“你这小子,端得胆子大,城内命令,不准施法。”

“快快告与郡守大人吧。”

...

众人皆指指点点,说闫不予犯了规矩,这热闹,可比灵宝的一年一次罕见多了,几乎是多年不见一次。

闫不予无言望着众人,又猛吸一口,对着众人吹去,直呛的人群鸡飞狗跳,纷纷躲避。

闫不予自是惊奇这神州之物,比前世的烟草可是天上地下。耐燃且烟大,其味却是温和。

眼见身前空无一人,闫不予也不含糊,施施然行至案前,把个众人看不上眼。

又回头道:“这可是你等自行让路,小子可没坏了规矩。”

把人群气的,恨不得就地暴打。

无心去顾及他人,且细细看来,只见案板颇长,一个个木牌悬挂于高栏处,有衣物,有首饰,有法宝,亦有天材地宝,亦有宝马良驹。

各处有一灵宝游商,皆穿着五色彩衣,胸前锦绣灵宝二字,端的富贵逼人也。

只是不等眼不予说话,案内一人道:“如此恶霸行径,不予换卖。”

众人听闻皆是叫好,纷纷吐出胸中恶气。

闫不予自是不乱,唉叹一声,道:“我本得一奇物,奈何你等肉眼凡胎,不识真物,索性便错过罢。”

见如此,闫不予索性也上了脾气,又是一口浓烟,直溜溜的吐进了案内。

在前世,对人吐烟,真恶霸也。

今儿个索性当他一回。

“咳咳,好小子,目中无人乎!还不速速退去!”

闫不予没有搭话,自顾自的一口一口的吐着。

“嘿,小东西,欺我灵宝无人乎?我蒋河可不答应!”

只见蒋河于腰间布袋一拍,手中自是多了一个铜钟模样的小法器,往上空一扔,陡然间变大不知数倍,直把个灵宝售换处罩在其中。

黄澄澄,金灿灿,周身仙符流转,倒衬日月山河。

你一言,我一语,说惊奇,叹惊奇,道是凡胎着了眼,惹了灵宝事难成。

众人且惊叹之际,遂一人大喊道:“众人且避,郡守大人到。”

郡守,为一郡之主,统管民生军务,直归五斗城主所制。

便说在这冯郡之内,郡守便有生杀之权,赏罚之能。

话说众人听到郡守大人到此,皆跪拜行礼,同呼:“见过郡守大人。”

唯独此处只有闫不予及灵宝众人未跪拜。

郡守自是双目微阖,安然授受。其身后一侍卫且双目一睁,大声呵斥道:“大胆刁民,郡守至此,为何不跪?”

闫不予看了看铜钟罩里的灵宝众人,又看看下跪的百姓,拱手对着郡守道:“郡守大人安好,小子腿疾未愈,故不能行礼,万望大人见谅。”

且看这郡守,穿着亦有前世秦朝之风。微微睁开双目,且不怒自威。道:“尔等且起身。吾乃冯郡郡守冯砚。且受接检举,有人于城内施法,可是你?”

闫不予回道:“回大人,小子法未修习,何来施法一说?”

冯砚闻言,自是起了法术,运气于双目,泛出点点辉毫,直勾勾的盯着闫不予,直至半晌,心中暗道:这小子身子端是好的很,哪来得什么腿疾。道:“确实未曾修习法术。”

此时众人人数却是比刚才多了许多,神州最不怕的便是热闹,最不缺的,便是这看热闹的百姓了。不多时,便把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

冯砚又道:“你未曾修习法术,却怎得有吞吐之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闫不予一笑,遂掏出一支香烟,递予冯砚,道:“大人,且看此物。”

那侍卫见状,急忙道:“大人不可,小心有诈。”

冯砚淡然一笑,挥手示意其退下。接过香烟,只觉淡淡香气围绕,却是仿佛见过,却一时唤不来叫什么。

细细翻看一番,一头雾水,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闫不予道:“小子叫闫不予,家住北荒山地界。”

“如此说来,此物亦为你北荒山所产。若我所料不错,其中是否有吐雾花之料?”

“大人法眼,丝毫不差。此物吐雾花所制。我命其为香烟。”

“此物何用?”

闫不予又掏出一支,自行点燃,吞吐一口。而后把火折子递予冯砚。

那侍卫见此更为恼火,道:“大胆...”

众人自是都直勾勾的盯着郡守大人,只见冯砚接过火折子,学着闫不予一般,点燃一口吃下。

“咳咳咳”

冯砚只觉双目辣辣,鼻间麻麻,饶是神魂稳固,却也有层层涟漪泛起。

且不待冯砚发怒,闫不予忙道:“大人,错了错了。不可吞吃,只可吸也。”

遂又演示一番,这若放到前世,着实一个误人子弟。

这回冯砚得了精髓,一呼一吸越发顺畅,只觉晕乎乎,飘飘然,颇为新奇。

闫不予见状,道:“大人,如何?”

冯砚稍微感受一番道:“吐雾花亦有毒性,此物亦不例外。”

众人皆惊呼。

那侍卫更是一手拔刀出鞘,直指着闫不予道:“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毒害郡守大人,众侍卫听命,速将此人拿下。”

一时间侍卫们皆纷纷刀兵出鞘,将欲拿下闫不予。

闫不予也不由的再次看向这拔刀侍卫,一而再,再而三的,觉得此人戏份充足,亦是个有背景的。不过他却是不理不睬,只等待冯砚说话。

冯砚见闫不予对其侄子微微一弊便不理会,心中起了计较。便道:“行了,冯烈你且收了刀,此物虽有毒,但其毒性淡淡,便是平民亦可一日自解,更不用说我等修士。无妨,无妨。”

而后又问闫不予道:“那此物之妙用?”

闫不予细细思索后道:“大人以用过此物,可有何感?”

冯砚不禁一笑道:“你这小子,我来问你,你倒是问起我来了。年轻气盛多负勇,不错也。”

闫不予微微一笑,且不搭话。

冯砚又道:“此物吸入口而入肺,而后上脑,令人智昏而疲散也。可对?”

闫不予恭敬道:“大人所言不差,此物利弊,一语言之。不过此物实际用处,不在此处。大人不妨试想,若将此物用于打点、会客。亦或是用于谈判之流,有出其不意之奇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