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近乎于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煎熬的丘林提再度猛地一咬舌尖。
似是欲借剧痛刺激强行令自身稳住心神并借此强行令自身做出最终抉择。
复十余息的时间匆匆而逝。
舌尖剧痛刺激下的丘林提最终还是舍弃了事先早已编撰好的谎言。
而这一决定恐亦是丘林提此生所做诸多决定中最为正确且最为明智的一次决定。
“将军有所不知。”
“卑下与兄长至今已然于左谷蠡王帐下尽忠长达十余年之久。”
“为左谷蠡王尽忠的十余年时间里。”
“哪怕族人一批一批接一批地先后战死于沙场。”
“卑下与兄长亦不曾对左谷蠡王生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怨言。”
“然而。”
“卑下与兄长对左谷蠡王的赤胆忠心到最后却因些许小事换来了满满的打压。”
“半年前......”
“......”
“......”
“想我丘林部落。”
“昔日亦是那坐拥控弦之士多达两千人的大部落啊。”
“然而。”
“十余年的尽忠,十余年的征战。”
“族人为此死了一批一批又一批。”
“到最后却因忠言逆耳换来了满满的打压。”
“却换不来一碗能够治疗风寒的小小汤药。”
“现如今细细想来。”
“卑下与兄长这十余年来的征战!十余年来的尽忠!究竟何其之可悲!何其之可笑!”
丘林提坦然直面李寿山毫不遮掩的审视目光,随即更是近乎于声泪俱下地痛声哭诉道。
“汝部现有多少兵马?”
待丘林提近乎于声泪俱下般的痛声哭诉彻毕。
李寿山眼睑不由得再度微微低垂些许,沉吟长达百余息后随即再度沉声开口问道。
闻及李寿山言语间的变化后。
丘林提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不由得悄然一松。
“禀将军明。”
“若是算上卑下与兄长的话。”
“满打满算亦只剩下一百三十人。”
丘林提毫不犹豫地再度猛咬一口舌尖借此强行稳住心神,随即声音格外沙哑地连忙开口回答道。
“汝部兵马现于何处?”
“汝兄长现又于何处?”
李寿山闻言不由得稍稍沉吟数息,随即再度沉声开口问道。
“禀将军明。”
“卑下兄长他们现于前方。”
丘林提闻言当即抬手指向前方,随即连忙如实回答道。
“汝等缘何出现于此地?”
李寿山闻言不置可否地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明知故问道。
“禀将军明。”
“卑下与兄长他们此番之所以出现于此地。”
“皆因卑下兄长半月前曾受到左谷蠡王调令。”
“令卑下兄长与狼卫另一千骑长默尔克以及右谷蠡王帐下无畏骑千骑长察斯尔等人出使卢屠王部。”
“将军或许有所不知。”
“左右谷蠡王以及左右大将他们之所以急于出使卢屠王部皆因察觉到贵军已然深入茫茫大漠之中。”
“......”
“.......”
丘林提闻言不敢隐瞒哪怕丝毫,当即毫不犹豫地将自身所知皆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全部娓娓道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汝二人且先行起身。”
李寿山闻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沉吟数息后随即沉声开口说道。
“卑下谢过将军。”
丘林提闻言当即面朝李寿山叩首一拜,随即与身旁费连贺互相搀扶着缓缓站起身来。
“汝二人于此地稍待片刻。”
“稍后自会有风寒汤药送至。”
李寿山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再度沉声开口说道。
“将军赐药之恩,卑下没齿难忘!”
丘林提闻言当即拉着费连贺面朝李寿山缓缓双膝下跪,随即重重叩首行之大礼。
“些许小事,无须挂齿。”
李寿山不置可否地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调转马头与公孙正一同朝着圆阵外行去。
不多时。
李寿山、公孙正二人便已然相继立马于圆阵百余步外。
“公孙曲长如何看那丘林提所言投诚之由?”
李寿山稍稍调转马头,随即不由得沉声开口问道。
“回李将军问。”
“以末将之拙见。”
“那丘林提言及投诚缘由时,其神态不似作假。”
公孙正闻言不由得眼睑微微低垂地沉吟数息,随即沉声开口回答道。
“老夫亦未曾自那丘林提神态间窥见半分虚假之态。”
“丘林提所言缘由是否属实,你我二人着实不好擅下定论。”
“反倒是丘林提随后所言之事与你我二人先前推断大抵相同。”
李寿山闻言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再度沉声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李寿山当即自马背之上翻身而下,随即自怀中取出数张早已裁剪妥当的纸张以及一根细长特制墨锭。
“此间之事当尽快禀于王爷知晓。”
“劳烦公孙曲长令人为那丘林提熬煮一碗汤药以及抽调一屯精锐待命。”
李寿山手持纸张以及细长特制墨锭立身于战马旁沉吟数息,随即不由得沉声吩咐道。
“遵令!”
公孙正闻言当即面朝李寿山俯首抱拳行之一礼,随即快速领命告退而去。
待公孙正身影彻底消失于视线内后。
李寿山再度沉吟数息后稍作定神,随即命人取来四方木桌着手将此间之事书以成信。
大半刻钟的时间匆匆而逝。
随着李寿山手中细长特制墨锭不断地游走于身前纸张之上。
丘林提先前所言诸事诸言皆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全部跃然于李寿山身前纸张之上。
且通篇书信字里行间全然未着李寿山主观判断哪怕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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