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道:“许夫人不必慌张,这事儿说来也是老朽的过错。”
“怎的了?”
账房先生说得跟真的似得:“今天老朽去和主人家报账,闲谈时候正说道生意,老朽便多了一句嘴道‘来了个极俊俏的哥儿’,主人家妻儿遥远,心中挂念,看到适龄的少年都忍不住会多一句嘴,于是问道‘可有妻室?’,我答‘说是有的。’,主人又回‘那必定是个貌美的姑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睿:“我听出来了,你们在八卦。”
账房先生唉声叹气:“想主人家孑然一身,也就只能八卦八卦别人家孩子了。”
沈睿还是不太信,这事儿任谁摊上,怕是也不会信,只问道:”所以就因为这般,阳伯公就要来见我......我们夫妻了?”
账房先生道:“爱美之心人之常情,主人也就只有这个爱好,喜欢瞧些俊男靓女养养眼。”
沈睿:“......”
怎么感觉这阳伯公,还是个好色胚子?
账房先生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但小夫人放心,主人绝对是个正经人。”
沈睿心里默默吐槽,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谁听得谁能信?
这船行外头看来中规中矩平平无奇,里头倒是别有洞天。那屋后面挖了中逵造了个庭院,里头花花草草装饰得像传说中江南处的园林,小巧玲珑,精致漂亮,不多以颜色赘述,却以形态见长。
庭院右边有一面小谭,引了一条细细的水渠流至院外,竟还是个活水潭!
活水潭养鱼最好,偶有几条活蹦的小金鱼窜跳着像是要活跃龙门。
有鱼养着,垂钓最好。
潭边有一椅,一杆,一人,以书覆面,似在酣睡。
偶有小潭里点圈波澜,却衬得这景越发地静谧了。
沈睿心头鼓锤的点声越发迅速,声音也越发地大,简直砰砰地想要干脆地跳出胸膛,连许佑德都好像有所察觉,往这边分了几道目光。
账房先生让他们在原地等着,自己跑去了垂钓者身边,轻声唤道:“主子,主子,许夫人,还有许大爷来瞧您来了。”
这声音略有震颤,捎带哽咽,腔调里满满当当的激动,听着沈睿疑惑更甚。
那垂钓者听了声音,沉声“唔”了一声,懒人似得动也不动,只说道:“来了啊。”
沈睿一怔,这声音听着稍有磁性,不疾不徐,该是诗书人家陈酿多年的气度,而且只稍有沙哑,听着好像很年轻,起码该是不到“伯”“公”这等年龄。
按理说,本该是夫家先说话,可沈睿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拱手先深深一拜,行礼说道:“晚辈沈睿,见过阳伯公。”
只见阳伯公身子一抖,慢慢地抬手,挪下了覆面的书本。
是一本《大戴礼记》。
沈睿看着那书,看了一会儿,目光慢慢地上挪,正正地和阳伯公对视上来。
两相目光一碰,具是一惊。
许佑德在旁看着,也是一愣。
账房先生已经激动得泪流满面。
沈睿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惊涛拍岸似得叫嚣着三个问题:
这是谁,为什么感觉这般熟悉?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有人发愣有人在哭?
这将要干什么?我该干什么?
沈睿也发起了愣,周遭添了三个人,却越发地把这景致给衬得静谧。
还是阳伯公有城府有见识,遇到这般情景,不慌不忙,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盯着沈睿,张口却在训斥别人:“怎的这般无礼?有客人在前,你偏要哭什么?”
账房先生抽抽嗒嗒地说道:“小人,小人成日间看着江湖上的野莽汉子,难得瞧见这般,这般登对的璧人,心里激动着,就忍不住......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沈睿:“......”
这理由好牵强,好敷衍。
阳伯公慢慢朝他们走来,沉稳的声音里透着慈爱:“你这般失态,看着倒像是把这小姑娘给吓傻了。”
“哎哟,那可罪过了!”账房先生赶忙地擦拭了一下眼睛,红肿肿地就又摆出了一张笑脸来,“我这突发性的感慨是老毛病了,姑娘别介意。”
沈睿:“......不介意。“
阳伯公看完了沈睿,又把眼神放在了许佑德身上,多带上了几分考量的意味,他问道:“你们是拿了活死人坊的口令,来登船的?”
刚刚还是一幕煽情戏码,如今怎么的就突然谈起正事了?许佑德被这猝不及防的转场也是弄得有点发愣,不过所幸他临场应变能力高超,立刻地就接口道:“是,晚辈与活死人坊有生意,三院的华月接单护送我等。“
”华月?”阳伯公摸着下巴思忖,“不认识。”
许佑德干巴巴地笑道:“无名小卒罢了,入不得阳伯公的眼。”
阳伯公又问:“你们南下游玩,却叫活死人坊护送,是惹上什么事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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