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赶了整整一天的路了,许佑德估摸了一下,做了判断:“该是差不多到天津卫的辖属范围了。”
沈睿:“我估摸着也是。”
许佑德来了兴趣:“我能估摸出来,是因为我走南闯北也算是去了不少地方,你这大门不出仪门不迈的闺秀小姐是怎么估摸出来的?”
沈睿童年少年时期无异是幸福的,还真没有像是普通小姐似得身居闺阁。不过到底也是个女儿家,家里头爹妈哥哥都是当宝贝似得宠大,走过的最远距离也不过是龙虎山拜佛,还经常是坐马车去的。
也无怪乎许佑德好奇了。
沈睿眼皮子一抬,答道:“我回忆了一遍刚才咱们说话的内容,一出出一幕幕跟相声似得,能不到天津地界了吗?”
许佑德:“.......”
好有道理!
临着天黑时候,他们这才找到了一家驿站,马夫谢琼总算是卸下了马夫身份,转而恢复了公子气派上桌吃饭。
谢琼舒展着筋骨活动着胳膊,抱怨道:“驾车这活还真累人,不行不行,这种强度我受不住,明天换个人来顶我。”
众人眼神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沈镜,沈镜艰难磨牙:“我靠。”
入了夜,个人去个人房里休息。沈镜很是坏心眼地把自个儿妹妹和许佑德这厮的房间给远远隔开,哪知聪明反被聪明误,两人房间窗户隔了一道空廊,正巧地面朝着面。
世间阴差阳错从未停止。
沈睿发现了这等秘密,老实说还挺开心的,正打算开了窗布置上一份惊喜,可她刚刚地垫脚一瞧,眼神却很好地看到了房中憧憧的两个人影。
嗯?两个?
许佑德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正经说来,他的功夫甚至比沈睿沈镜都要高上不知几个档次,轻而易举地就发觉了有人偷窥,眼未动招先至,挥手便弹出了一记暗器。
沈睿堪堪地侧身避过,饶是如此,也被削去了一缕发丝。
叮!
那暗器射进了衣柜的边壁里,发出了好脆一声轻响。她定睛一瞧,竟是一颗透明的,晶亮亮的弹珠。
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法力道,能用一颗笨拙滚圆的弹珠削掉人的头发?
那缕发丝自大部队中分离,似是也感受到了自己别具一格的独特,飘荡荡晃漾漾地在空中溜了许久,这才慢慢地,试探似得浮在了地上。
墨黑的乌发旁是一双左右都镶了翡翠的精致官靴,靴子的主人弯腰捡起了这缕被自己给打下来的头发,没半点诚意地道歉:“哎呀呀,竟把沈大姑娘的头发给刮下来了,当真是失礼。”
听着这语气就知道是许佑德,他竟在瞬息之间,悄无声息地从那头跃到了这头。
旁边那个是琼泥,他也跟着掠过来了,“爷,姑娘的头发可不是好刮的,你还不致歉,再买个衣裳买点首饰什么的赔礼。”
“你倒是有经验。”
“哪里哪里,耳濡目染罢了。”
沈睿听着一愣一愣的,心想果然是进了天津地界了。
许佑德琢磨了一下,却是赞同道:“也是,总不能白割了姑娘的头发。”
沈睿心里有警铃作响,赶忙道:“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关系。”
话还没说完,就瞧见许佑德从靴子旁拔出了个匕首,就算是短小精悍,一巴掌长短的小匕首,他也花哨地动了手腕转了两圈半,硬是绕了个漂亮的剑花出来。
许佑德朝着沈睿眨巴眨巴眼,附送一张帅气笑脸。
沈睿预感更加不好:“.......你要干什么?”
许佑德:“瞧着就好了。”
说罢把匕首往头顶上一甩,匕首轻巧灵活地在半空悬了几个圈圈,正巧落在了许佑德的背后。几乎是贴着衣裳地直直落下。
又是“叮”得一声,匕首落地。
沈睿:“......你在干什么,说了相声不满足,还要耍杂耍?“
许佑德:“看着。”
他把半束着的头发撩着一扬,一缕发丝就从平铺如丝绸的大集体中脱颖而出,飘荡地从半空慢悠悠地飘落,他又抬手一夹,正好夹住了这缕发丝。
这骚包地一通操作直把沈睿看得愣神,一瞬间不知道该感叹还是该开骂。
琼泥:“......爷,你若是想剪头发,奴才这就给你去拿剪子。”
“外头的剪子脏。”
琼泥:“那奴才立刻地给你去买一把新的。”
“新的配不上我。”
琼泥:“纯银的,纯金的。破财也使得了,就求着爷心里头点数,少耍些让人瞧不下去的帅吧。”
这是大实话,可据沈睿观察,琼泥说大实话的时候,都是他要被扣工钱的时候。
果不其然,许佑德嘴巴一张:“扣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