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泥一听正事,便摆出了汇报正事的态度:“扑灭了,正在清算伤亡人数呢。不过我们也没想到,林之左老祖宗竟会暗渡陈仓,把自己院子给连了这么大一片。”
许佑德问:“林之左呢?”
琼泥沉默一阵,道:“或是死了,或是逃了。”
“什么意思?”
琼泥:“奴才领着院儿里干事的清理院子,点了点烧死的人数,正和家里记录在案的,拨给老祖宗院儿里伺候的人数相当。”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老祖宗,倒是发现一具烧焦了的尸首,是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的,还有绳子的捆绑痕迹。有可能是林之左。”
“那什么叫做逃了?”
琼泥看了沈睿一眼,道:“沈二爷传来消息,林家有高手越墙逃窜而出,他交了手,败了。有可能是林之左一批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沈睿先问:“我二哥可好。”
“双方都没下杀手,只接了一掌,没受伤。”
她又问:“可看清逃窜的是些什么人?”
琼泥摇头:“看不清。”
沈睿唉声叹气,“怕是又被他们给逃了。”
许佑德:“逃了便逃了,他们的老窝我本就得去拜会一遭。何况如今还摊上了大舅兄这等绑架大案。”
沈睿点头:“大哥在他们手上,性命是无碍的。现在咱们还是先回去,最打紧的是这场大火,你身为家主,该回去装装样子,顺便.......”
许佑德轻笑着接口:“顺便把一些本该是我的,却落于他手的东西给全拿回来。”
林家,林记商会,全给拿回来,握在手里,攥紧攥死。
林家四房一家子基本全到了场,一个个地站在了这片焦土地没了算计,这什么情况,不是个欢天喜地爷爷见孙媳的欢喜家庭戏吗,怎么转眼只见就成了一朝大火尸骨不全的惊悚片了?
这时候,琼泥扶着许佑德慢慢地从外头走进来,身旁跟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沈睿,亏了琼泥的大作用,如今许佑德面色惨败,衣着腌臜,形容狼狈,跟经历了一遭生死的一摸一样。
众人,尤其是二房和三房的几个原都想上前去讨说法呢,瞧见了他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好像大声呵斥一声便会翻白眼蹬腿,也便不好意思装他个凶神恶煞的夜叉模样,纷纷地,先上前问候两句身子可好云云。
许佑德在一片亲切的问候声中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魂儿,未聚焦的双目有了点神采,他拱手道:“无事,无事,多谢关心。”
“家主,这是怎么个情况,怎么无缘无故地就走水了呢?”
这话问出来便是个陷阱了,他怎么会当上当代诸葛,知晓无故走水的原因?
许佑德看了那出声处一眼,摇头叹息:“我怎的知晓这处的走水原因?不过大火起时,老祖宗慈爱心性,叫我与沈大姑娘从后门先行,想是想叫仆人直接扑了火苗,不想仆从没本事,竟叫这火苗越燃越旺,老祖宗,老祖宗怕是......”
说罢便很艺术性地卡在关键处说不下去,还极具表演天赋地恶狠狠滴了两滴鳄鱼泪。
众人目光先朝干干净净的沈大姑娘身上看去,沈睿不管,只顾哭就是了。
人家新媳上门还没成家,说到底是别家的人,林家再横也不过是窝里横,不敢撒到别人家头上,只好又把目光投到了许佑德那处。
许佑德迎风挥泪,抽抽得极具艺术的悲壮性:“老祖宗,老祖宗在哪?”
“爷,在院子中间躺着呢!”
琼泥很应景应时地上前,同样是满眼血丝,瞧着就是悲哀。不过他倒不是装的,而是刚刚实打实哭出来的。
许佑德领了一大帮子家里人跑到院中央去看,沈睿自然也是去插一脚热闹,一看之下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脸蛋,所幸没被人发现。
不知是哪个脑洞清奇的奴才,把已经烧成了焦炭棍的尸体整整齐齐地码在了院子中央,一行六个,总共四行,明晃晃地告诉来人,这有二十四个死人。
许佑德估计也没绷住,看到这排列组合,赶忙拿起一阵着急忙活的咳嗽给掩盖了,花了一丢丢的时间调整情绪,先跺脚训斥:“你们这是怎么办事的!死者为大,便要把他们晾在外头当柴火晒吗!还不快收拢进棺了去。”
琼泥连声应道:“是,是。”又把他给引到了最前头,之前是正厅位置的废墟地,“爷,这便该是老祖宗的尸骨了,老祖宗腿脚不好......他,没逃脱得掉......”
许佑德上前去瞧,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遭,而后躬身弯腰,从黝黑抹乌的焦炭上拿起一枚白玉镜佩,这玉佩倒是个好东西,大火烧不化,触手生凉,他一握就泪目了,嘶声哭喊:“这是老祖宗的东西,这是老祖宗的贴身东西。”
众人纷纷上前围观,其实他们对老祖宗不算熟悉,对老祖宗平日的穿戴更不算熟悉,但家主这般叫了,人群里也有几个认了,他们也便承认,纷纷迎合:“不错,是老祖宗的东西,是他贴身的宝贝。”
指认都指认完成了,众人心里也接受了这个判断,都应景地一下子哭出声来:“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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