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将行

第一百零二章 账本(1 / 2)

这一趟委实苦了许佑德,他已经来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一贯在乎的形象都彻底不要了。

一地狼藉,自然是不指望许大爷亲自收拾,沈睿先把那珍贵无比的袍子给捡了起来,抖了抖,仔细地叠了抱在怀里,问出了刚刚想问的话题:“我身上也穿着凝寒避火袍,怎的还要你来保护。”

许佑德哈哈地笑出声,“不说男子保护心仪的女子是天经地义,就是这般,”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污渍,“这般脏污的东西,可不能粘到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上。”

“净会与我打趣儿。”

许佑德又笑出声,拿了一双贪婪的目光盯着,看着沈睿贤良淑德的收拾东西。

沈睿拾了袍子,又跑得远了些把那盒子和账册子给拾了起来,那盒子是掉漆的,握在手上厚实得不行,少说也是二十层的红漆层叠。

那账册子就更了不得了,沈睿随手翻了翻,震惊得没拿稳,吧唧一下又砸到了地上。

许佑德笑道:“这是嫌脏了?”

沈睿面上的惊讶和恐惧不是假的,她此刻可没什么心情调笑,只颤着手指指着那地上的账本说道:“这是.......这是......”

许佑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忙问道:“这书有什么不对劲?可伤到你了?”

沈睿努力地摇了摇头,继续颤着唇瓣说道:“这是倾国之难!”

倾国之难账本子静静地躺在了地上,任由污泥脏脸,乱风砸面,看上去有些卑微地委屈。

过了一会儿,许佑德缓过劲儿来。就算四下没人,赤裸着上身也不是什么正经举动,便把沈睿叠好的衣裳又给穿了起来,还抬袖,把自己脸颊擦干净了。

沈睿眼见这件贵重的袍子被当抹布使唤,心里还是略有悲痛,“我身上有帕子。”

“不怕,这料子擦得干净。”

沈睿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可她脸一别,就别到了燃起了熊熊大火的院落里,一片乌烟瘴气,烈焰熊熊燃烧,好似把这周围的一片都给灼得变了形,这场大火里该损了不少性命,这院子也便成了修罗地狱。

许佑德道:“这火虽大,不过我们准备得充分,至多一个时辰,便能扑灭干净了。”

沈睿喟叹:“一个时辰啊,该烧的怕是全被烧了。”

许佑德:“没全烧完,我还不让他们进去呢。”

沈睿瞥了一眼。

许佑德挑眉,“没法子,你也瞧见了,我们遇上的是一群怎样的人。”

是一群武功高强,身怀绝技,大奸大恶,意谋叛国之人。这群人,就算摸着良心,也不得不说一句该死。

许佑德向来是知晓沈睿心思的,此刻点了明路,便软下声音来哄道:“好了,不必与这些人来费心思,如今还有个大问题在等着我们呢。”

确实。目前他们遇上的问题,比较棘手。

静静躺在地上委屈的账册子有一个不平凡的身份,它就是那本传说中记录了凤安与当朝官员所有黄白往来的......证据。

这账本子是沈睿掉的,但她对这东西印象很不好,任由它在地上吃泥也不去捡,只冷笑道:“好个账册子,凤安当我们是傻了不成?”

许佑德悠悠道:“舅兄怎么会指引我们来寻到这种东西?”

沈睿:“决计不会是大哥让我们寻到的,定是凤安那帮子贼人发现了大哥留下的线索,将计就计,把祸水给藏匿在这的。”

于此同时,一辆疾行的马车畅通无阻地出了城门,车里宽敞明亮,比沈家那辆青蓬小马车高达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主人家竟还在这车厢里设了个小几,上头糕点瓜果,平平的堆了两个青玉菊瓣盘,边上一盏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熏炉正袅袅漫上白烟。沈钶看着那香炉看了一阵,心里头剖析了一下做工工艺,便又无聊地转了回来。

对面做了主人家,扒了面上一层老人皮,剑眉高鼻,眼窝深邃似外族人,竟也是一副年轻俊俏模样。

这人该是不过三十岁,头顶青竹冠,身着皂青衣裳,紧腕紧腰,腰间悬挂一条错金镶玉铁带钩,勾勒了一副极为流畅的身体线条,浑身装饰,不过只右手食指上带了个青白玉扳指,看上去就和许佑德等铺张浪费不是一挂的,更别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看他这面相便知晓是个不爱笑的,不过对着沈钶,倒是显出几分敬意,“相交数日,不曾以真面目相见,实在惭愧。”

沈钶纠正道:“囚禁数日,你为房中王,我为阶下囚。”

这般明晃晃地讽刺也没激怒这人,他只拱手道:“原先种种,先在此赔罪,在下姓王,上朱下阳,现为凤安钱庄一管事奴才,见过沈大爷。”

沈钶:“王......朱.......阳?”

王朱阳:“是。”

沈钶:“名字是个好的,但心却黑了。”

王朱阳道:“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这等处事格言,沈大爷北斗之才,怎的这都不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钶理也不理,只说道:“家国天下是底线大事,哪怕再苦,也绝不容此间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