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做贼似得在屋顶上冒出个脑袋,监视着院落里的一举一动。可是很快,他们便无语的发现,所谓爬墙监视,根本多此一举。
因为林之左和戚夫人都直接被安家老太给扫地出门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家老太是什么人,死了儿子都敢乞讨进京告御状的狠女人,心智之坚定,非常人所能及,更何况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伸头一刀砍来又何妨?不过是早些下去与儿子丈夫相聚,一家人在鬼城里团圆罢了。
别说是林氏商会的老祖宗登门亲访,就是替他做主的皇帝老子如今跪在她面前说要收回圣旨,她怕是都能直接拿着扫把把人给轰出去。
安家老太一身缁衣,在门口抖了抖扫把,沾了戚夫人满面灰尘,“咚”得一声,反手关了门。
林之左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遇到这种当街剥了脸面的事儿,只直了直干瘦的身子,安之若素地与儿媳说道:“死心了吗?死心了便与我回去,省得在大街上丢人显眼。”
戚夫人被两边骂,脸色一阴一阳地变幻莫测。但她也是个有韧劲的,咬了咬牙,撸起袖子插起腰,甩了贵妇的包袱拾起市井泼妇的本质,指着紧闭的大门就开始尖声叫骂起来:“你个松(和谐!小朋友不要学习)逼还送上臭男人床(文明!小朋友不要学习)的骚(和谐)货,跪(文明)舔乞丐脏娃子肉(和谐!)棍的不要脸的娼(文明!)妇.......杀千刀的把自己没根没命的短命杂种儿子给客死了.......偏还要来祸害我家的老爷......”
她还真是不要脸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哭大闹,双腿蹬踹,直闹得尘土飞杨。
周围邻里都是爱好热闹的,这边的举动很明显就是个大热闹,亲自来看还不够,还得呼朋引伴地来看,不一会儿便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指指点点,嬉笑评论。
林之左老祖宗稳如泰山,可他带出来的仆从们却没那般好的定力,听了一会儿实在是听不下去,这污言秽词实在是太他妈刺激了,纷纷提出建议,要不要干脆解决了这泼妇?
毕竟这泼妇身上还是背着林氏的名声。
林之左道:“不必了,回府吧。”
“老祖宗,就放着.......”侍从生生地把泼妇这两个脱口而出的形容给咽下,转变了称呼才继续说道,“三太太当街......”
林之左道:“她不是三太太了。”
“老祖宗,这......”
林之左:“当街叫骂,失了大家礼仪,传出去岂非落人口舌,说我林家治家不严?罢了,既然她想骂,便由她骂去吧,我林家再不认有这般人物就是了。”
好一个借口!
侍从肃然起敬:“是。”
老祖宗打道回府,虽然灌了一耳朵污水,但心情那是乐颠颠的。
沈睿捅了捅身边的许佑德,提醒道:“你家老祖宗回去了。”
许佑德:“我瞧见了。”
“他带着的那堆人也跟着走了。”
“嗯,我也瞧见了。”
沈睿迅速做出了判断:“我觉得咱们好像有些地方猜错了。”
“真巧,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闹,”沈睿认真地问道,“你说如果大家子弟当街叫骂成泼妇模样,家族会有如何处置?”
许佑德:“那太弹性了,轻些的可能是家法伺候,重些的话也可能.......借故逐出家族?”
沈睿问:“如果戚夫人逐出家族会怎样?”
许佑德苦笑:“那跟她死了没什么分别。”
所谓没什么分别,自然是家族股份这一方面,没多少人会关心这女人的死活。
沈睿道:“你当初怎么没想着把她直接给逐出家族?”
许佑德是家主,按理来说他是有资格干这件事儿的。
听了这疑惑,许佑德很坦然地指了指脸,回了她两个字:“面子。”
“面子?”
许佑德道:“尊贵如新皇,都得翻涌起一波礼议大浪,才能坐稳了名正言顺这四个字。我朝以孝治天下,戚夫人再不好,也是我名正言顺的婶婶,于理而言,我能进行家族公审定下她的罪名,可于情而言,我便失了口碑了。”
他稍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是商家,商家人多走交情,倘若我失了这口碑,与我以后商路,可以说是大大的不利。”
沈睿接了他的话茬:“所以林之左就看中了这点顾忌,先下手为强,以他老祖宗的身份压了身为儿媳的戚夫人,快人一步,把握住三房商买生意。”
“是。”
沈睿长长地吐了口气,同情地看着他:“咱们如此,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这套最先是他们先布下的,如今却被人将计就计,反暗算了一遭。
“哦那倒不是,”许佑德倒是淡定,“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饱食,稚子收网。”
沈睿一愣,却见许佑德朝她挑了挑眉头,一副全盘在握的自信,眉宇间的风流落了实处,眼角上尽是缱绻的尾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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