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往四周望了望,叹息着泼冷水:“可惜了,这祠堂里没井没水。”更不要说鲜花瓣和皂角这些不常见的物件了。
琼泥也是很嫌弃,从衣裳上撕了块布下来连连地擦手,“多谢爷体恤,饭就不吃了,记得把工钱给我涨了就好。”
“那你还是来吃饭吧,我不嫌弃你脏。”
沈睿面上露出了嫌弃模样,暗暗地挪着远了些。
琼泥默然了一阵,还是在淫威之下让步,“爷,关于那林四老爷,奴才还发现一件事。”
许佑德嘴里塞了一大块豆腐,不甚在意地询问道:“哦?还有什么事儿,别吞吞吐吐的,你一字一金啊。”
“奴才觉得,这位林四老爷,怕是还能活过来。”
沈睿原是背挺腰直,一幅衣冠不可弃的正人君子模样,听到这句话立刻地就萎了,提起衣摆小跑着就躲到了许佑德身后,离着棺材更远了些,牙齿打颤声音也打颤,眼睛都不敢抬起,只轻声嗫嚅着问道:“问,问问琼泥是什么意思,会诈尸?”
许佑德没忍住笑出声,开口对着琼泥道:“沈大姑娘让我问问你,这具尸体是会诈尸吗?”
琼泥也笑了,“那烦劳爷帮我回了沈大姑娘的话,不是说诈尸,只是这人怕是还没死。”
许佑德扭头,对着沈睿说到:“琼泥说,四老爷怕是还没死。”
“......”沈睿对着传话方式有点无语,但是看着琼泥和许佑德都是一幅眼神亮晶晶,乐在其中的模样,她心里头也是开心,“那许大爷再帮我问问,这说四老爷没死,又是个什么情况?”
许佑德:“沈大姑娘又问了,为什么说四老爷没死。”
琼泥正儿八经行一礼:“烦劳爷再帮我回话,这具所谓四老爷尸体,血脉凝固,呼吸停断,脉搏止息,可瞳孔却凝固不散,这实在不符合常理。所以奴才推断,该可能是另有隐情。”
“琼泥说......”
沈睿连忙打住:“好了好了,”她从许佑德宽厚的肩背后面探出了半个脑袋,亲自与琼泥问道,“会有什么隐情,难不成真能死而复生地活过来。”
琼泥没说话,只是脸上挂着纠结,该是自己也不确定;许佑德插了琼泥的队,淡淡开口说到:“我倒是听说过四老爷的一项传闻,你想不想听听。”
沈睿兴致一下就起来了,精力充沛地挺直了背脊,中气十足:“想。”
她如今还挂在许佑德的身后,跟背后灵似得别扭,许佑德也不介意,就让她这边挂着,放眼对着一片空地,悠悠说道:“我自小山野长大,可对着林家还有一丝期许,便时常地跟人打听林家情况。有一年都不用我打听,满城的人都在说着林家的事儿,说是林家的四老爷,新娶进门一位狐狸仙。”
“狐狸仙?”沈睿到底年纪小,家里关系简单,内宅私阴之事没粘手多少,爷们的婚姻生活自然也没多了解,只是含糊地觉得,“狐狸仙”和“狐狸精”应该是同样的东西,便不甚在意地问道,“是娶了个青楼娼妓,还是纳了个三嫁弃妇,不过搞成了满城皆知的盛况,也是怪异。”
许佑德一听,便知道沈睿想左了,便轻轻地笑了一声,与她道:“都不是,是真迎进门来一只狐狸仙。”
沈睿这下找着了重点,疑惑道:“狐狸......仙?”
许佑德:“据说这位狐狸仙是以山野乡女的身份和四老爷相识,本是一夜春宵的缘分,可四老爷动了真心实感,不顾世俗之见硬要迎娶进门。这狐狸仙感怀四老爷情谊,成亲一夜之后,留下万贯家财不知所踪,林四老爷自此沾了福泽,海外生意本是见不得光的,却也越加红火,还涉及到了别的产业,身价越发地厚实。”
沈睿对这传闻也只当故事来听了,但没想到哪怕是光当作故事来听,也是极其的荒谬绝伦,她无语了一阵,问许佑德道:“你信吗?”
许佑德:“信不信的无所谓,不过我证实过,四老爷自迎娶了狐狸仙之后,家产丰厚是真,生意红火也是真。”
沈睿原本对这传言是满肚子的不屑,听了这句却有点疑惑了,恰有一阵冷风吹进殿中,惊得蜡烛打了摆,寒气窜了皮。
许佑德忽然僵直了身子,沈睿敏锐地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变化,忙急急地询问道:“你可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无人回话,连琼泥都好像成了个浓墨重彩的石像。
沈睿倒抽一口气,却被凉风灌进肚,呛得直咳嗽,咳嗽一声,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沈睿略有些崩溃,更大声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许佑德忽然张了嘴,慢吞吞地说起话来:“你有没有觉得,那只狐狸仙,该回来瞧瞧自己的新郎了。”
一根蜡烛忽然被风给吹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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