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德端起了茶杯,里头的水已经凉透了,他却毫不在意地一口干了,“昨夜我看你正在气头上,肯定是听不进我要与你说的。何况林邹氏挪移出林氏祠堂一事,我也有责任,还不如先让你出一口气,来彰显我合作的诚意。”
邹胥之道:“我不与你合作,我只想知道我姑姑的死因。”
许佑德轻笑道:“你姑姑的死因即是我父亲的死因,这也是我在暗中调查的。”
邹胥之:“你查出结果来了吗?”
许佑德施施然吐出四个字:“凤安银庄。”
沈睿一听,觉得这名字异样的熟悉。转念一想,可不就是林三老爷给的那两张万两银票的出处吗?
邹胥之心有疑惑:“我姑姑的死,和银庄有什么关系?”
许佑德道:“你还记得,你姑姑死在何时。”
邹胥之沉声道:“这我永远记得,六个月前,十一月十三。”
“死前去过何处?”
邹胥之:“我着人调查过,她去世之前去了趟泉州,归家后三日便暴毙而亡。”
许佑德摇头道:“巧了,真是太巧了,我父亲是在一个半月前去世,亦是暴毙而亡。而他去世前,也正好去过泉州。泉州正是凤安银庄的总行所在。”
邹胥之急急问道:“那尸体呢!尸体可能查证?”
“已经入土为安了。”许佑德叹息,“可惜我当时还被流放在外,不然,不然或许......”
邹胥之感同身受,瞧着许佑德说不下去的模样,连忙打断,语气都温柔了些:“我懂的。”
沈睿就站在他两身后,眼看着这两人眼波流转情愫暗涌,心里头直打寒颤。
邹胥之:“我愿意与你合作,只是你先得回答我两个问题。”
琼泥十分有眼色地从柜里翻出了两个干净的茶杯,又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盒茶叶,一杯里捏上一小撮,再拿滚滚的热水沏了端上前来。许佑德亲自端盏奉茶,“你说。”
邹胥之看着被端到了面前的茶盏,缓缓说道:“其一,凤安银庄是什么地方?”
“是个银庄,”许佑德道,“却不是普通的银庄。我接手林氏不久,查看家族生意的账册时候,发现家中所有的流水银钱都是走的凤安银庄。且只走凤安银庄的账目。”
邹胥之也是商家出身,自然明白其中不妥之处:“林家商会生意遍及全国,怎么会只与偏居一隅的银庄做生意?”
许佑德:“其中不妥之处耐人寻味,也得查明真相。”
邹胥之点头:“确实,”接着又问道,“其二,你是怎么怀疑上凤安银庄的。”
“我父亲,你姑姑,临去世前都去过凤安银庄,这是事实一证,”许佑德缓缓道,“还有一证,他们去世前去凤安银庄的日子,都不该是查账的日子。”
一个十一月十三,一个三月,邹胥之精神一凛,也察觉出了怪异:“不去查账,又为何亲自去到千里迢迢的凤安钱庄?”
一个时任家主,一个家主夫人,当家少奶奶,等闲的小事也烦不到他两的头上。
许佑德抬头,目光里有着坚定之闪耀光芒:“我相信,倘若查清了他们前往凤安银庄的目的,便离死因的真相更近一步。”
邹胥之亦是点头:“嗯!“
许佑德问道:“如此,可愿与我合作。”
“我愿与你合作,只要能查清姑姑的死因,替她报仇,我愿付出我所有的任何代价!”
许佑德拍桌助威:“好!我没有看错你,是个铁骨铮铮的重情之人。”
邹胥之为这句评价也激动了好一番时候,等到心情平复下来,才问道了关键点上:“我愿意与你合作,但是你也须得告诉我,你想怎么合作。”
许佑德道:“其实我今年入监,是听说凤安银庄的少当家也会入监,想旁敲侧击先探虚实。不想消息有误,今年新生,查无此人。”
邹胥之道:“今年的捐监只你一个。”
许佑德挑眉,略有些意外地瞧着他:“你竟也早就怀疑凤安银庄了?”
邹胥之一张俊脸染了黝黑,尴尬看得不明显,他眼神撇去了别处,举着茶杯喝了口茶水,这才缓缓说道:“我当初怨毒了你对姑姑不敬,所以,所以......”
许佑德恍然:“所以你是查我的。”
“我当时也没想到姑姑的死因有这层内情。”
许佑德十分大度,“没事儿,过去的事儿便让他过去,我不计较的。”
邹胥之尴尬地轻咳一声:“嗯。”
许佑德继续道:“我虽然不清楚为何凤安银庄的少当家不入监了,但很显然,靠他打探消息的路子是行不通了。我便想着,倘若能去一趟凤安银庄,与他们谈一场生意,或许可以更进一步地明晰当年情况。”
邹胥之不傻,相反他很有脑子,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便掌控了家族生意,他道:“我是你要谈的生意。”
许佑德:“林家商会与凤安银庄交往甚密,我走不通自己的路子,便只好借助别家商会的名号。”
邹胥之眼睛眯了眯,流露出商人的算计模样:“如此,我要拿出多少生意来做这一场鱼饵?”
许佑德道:“浙江、福建,广东三省的花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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